“做官两年，倒霉几十年”——我的父亲庄则栋
原题
庄飙：我的父亲庄则栋
作者：冯翔
庄则栋风华正茂
年届四十五的庄飙，日以继夜地在医院的大门前与太平间间穿梭不息，接待着一波又一波前来参加遗体告别仪式的宾客。那是在2013年2月28日的清晨，北京城先是笼罩在浓雾之中，继而又刮起了狂风。
庄则栋的父亲，享年73岁，曾荣获三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男子单打冠军的杰出运动员，今天送别他离世。出席的名流众多，如濮存昕、陈鲁豫、陈喆等，然而，体育系统的人员却缺席，甚至连庄则栋的队友与学生们亦然。有人私下透露，他们收到了不得出席庄则栋遗体告别会的通知。
2013年2月28日，在庄则栋的遗体告别仪式上，庄飙手捧父亲的遗像。
无人敢于明确表态以证实该通知的真伪，然而，所有人都以“各种理由”为由缺席了告别仪式，即便其中不乏已购置好机票者也不例外。
“他的一生，堪称‘辉煌壮丽’，定不负这四个字的分量。”庄飙向记者如此评价。
在1980年的那个温馨时刻，庄则栋与他的儿子庄飚、女儿庄娴，在家中留下了珍贵的合影。
“第一个信号”背后
庄飙本名“庄彪”，这名字是父亲所赐。然而，在他三岁那年，林彪事件发生，一时间，我国众多姓氏“彪”的孩子们纷纷更改了名字，庄飙亦不例外。
在他呱呱坠地之际，父亲庄则栋已然成为了众人瞩目的冠军。在1960年代，新中国在国际体育舞台上鲜有耀眼的成绩，且为数不多的国际体育组织亦未认可这个国家的地位——唯有乒乓球和国际乒联例外。庄则栋所取得的“三连冠”成就，被推崇至与民族自信心并驾齐驱的高度。
年轻时的庄则栋
在一场全国性的竞技盛事中，广西籍的青年选手梁戈亮遭遇了庄则栋的强势挑战，以0∶3的比分落败。他的最初感受是“无比幸福，无比荣幸，能与世界冠军同场竞技”。另一位来自广西的少年，后来成长为万科集团董事局主席的王石，同样将庄则栋视为心中的偶像。在庄则栋离世之际，王石通过微博表达了对这位民族英雄的敬意，使用了“民族骄傲”这样分量十足的词汇。
这份赞誉，不仅因其冠军头衔，更因庄则栋一生中最为人所熟知的标签——“乒乓外交”。回溯至1971年，在名古屋举办的第31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上，庄则栋勇于与美国运动员进行交流和互动，这一举动打破了两国长达二十余年的冷战对立，为中美两国关系正常化乃至最终建交奠定了基础，开启了两国政治互动的新篇章。
1971年4月4日拂晓，参与世乒赛的美国乒乓球代表队成员、年仅19岁的大学生科恩，不幸误乘了驶向我国训练基地的大巴。当他意识到这一尴尬情况时，只能无奈地站在车门旁。此时，坐在前排右侧的庄则栋主动伸出手与科恩握手，并通过翻译表达了他的诚挚欢迎。随后，庄则栋还慷慨地赠予科恩一幅杭州织锦，上面绣有壮丽的黄山风光。
庄则栋（位于左侧）将一幅绣有黄山秀丽风光的杭州织锦赠予科恩，这一珍贵的历史瞬间，如今已被定格为永恒的回忆。
那件精美的织锦，实则成为每位中国乒乓球队员背包中的常客，专为赠予海外运动员而精心准备。
庄则栋身旁的教练庄家富，虽未有所动作，内心却略感忐忑，然而并未过分恐惧。他向记者回忆道：“那时，报纸上频繁报道中国与美国大使在波兰的会谈次数，我均有留意。由此，我坚信不会发生什么大事。毛主席曾明确指出，我们应将美国人民与美国政府区分开来……”
1961年4月9日，在颇具盛名的第26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男子团体决赛的赛场上，庄则栋（位于右侧）英勇亮相。
在庄则栋身后的是刚被其以3比0击败的梁戈亮。抵达目的地后，科恩坚持让他进行一番“练习”。梁戈亮向领队询问是否可行，领队表示同意。随后，他们便在一张台子前开始了对打。“坦白说，他的水平不过是一般的。”
梁戈亮的评价并非严苛。在第三十一届世乒赛中，科恩并未夺得任何奖牌，此后亦未曾再为美国队出战国际赛事。然而，这一切都已不再重要。翌日，他购置了一件运动衫作为回礼赠予庄则栋，他们握手合影的照片随即在全球各大媒体上广泛传播。
自然而然地，一系列载入史册的细节逐一浮现：美国乒乓球队提出访问中国的请求，毛泽东在深夜11时果断批准了这一请求；次年，中国乒乓球代表团回访美国，美国总统尼克松亦访问中国，与毛泽东进行了历史性的会晤……
毛泽东与乒乓球运动员庄则栋等
“确切而言，情形正是如此：中国与美国的双方均渴望彼此靠近，只是暂未觅得恰当的契机。庄则栋先生勇敢地率先抛出了试探的橄榄枝。”中国传记文学协会会长、前国家体育总局人力资源开发中心主任万伯翱在与庄则栋相识数十年之后，如此对记者阐述道。
回顾过往，发出“第一个信号”无疑承担着巨大的风险。在那个时期，中国外交官在联合国偶遇美国大使时，往往选择视而不见；而家中若有美国亲属，其身份很可能被怀疑为特务。
周恩来等与乒乓球运动员庄则栋敬酒
美国乒乓球队向中国提出了访问的请求，这一事宜既涉及体育领域又关涉外交政策，使得相关部门犹豫不决，迟迟无法作出决定。最终，他们只得向周恩来总理请示。周恩来总理亦感棘手，遂将此事上呈至毛泽东主席。深夜，毛泽东主席被紧急唤醒，他即刻指示身边的工作人员：“立刻行动，安排邀请事宜！”
随着年龄的增长，庄飙方始明了，彼时相关部门已将父亲的行为初步界定为“外交事件”。驻日使馆已决意当夜遣送他归国，并追究其责任，但鉴于影响过于重大，最终并未付诸行动。“若非功勋卓著，归国之际便沦为囚徒。他必定会银铛入狱。”回望过去，若非那次的“握手”，父亲或许仅能在体育史上留下寥寥数笔。
1972年4月，中国乒乓球代表团在庄则栋的带领下访问美国，期间，庄则栋与当地运动员科恩亲切握手。
“冠军，给我抓住它！”
庄则栋不久后荣幸地被周恩来总理亲自选定，担任中国乒乓球访美代表团的团长，并圆满完成了访美使命。归国不久，他又被破格提拔为国家体委的副主任。而那时，庄飙年仅3岁。随着时间的推移，等到他开始有记忆的时候，时常能看到父亲、母亲、舅舅和舅妈因为琐事争吵不休，场面时常激烈至面红耳赤。
鲍蕙荞女士，年届七旬三的钢琴家，在告别仪式尚未开启之际便急匆匆地抵达了现场。在庄飙的搀扶下，她步入了大厅，受到数百位宾客的目光所注目。不久后，在一位亲属的陪伴下，她先行离场。自他们离婚至今，已过去整整28载。
1964年春，庄则栋与鲍蕙荞北京郊外
‘天不怕，地不怕，最怕江青半夜来电。’”
在探讨庄则栋与江青之间关系的议题上，已故人民日报社记者、郭小川之女郭小林，在其撰写的《郭小川与王猛、庄则栋》一文“结语”部分有所提及。
庄则栋与鲍蕙荞
他曾于江青的办公室内捉拿麻雀，不慎被她轻拍臀部，她语气严肃地命令道：“冠军，快抓住它！”
1974年12月，年仅34岁的庄则栋晋升为国家体委主任，随即提出了“摒弃专业，服务工农兵”的口号。在此期间，他及其团队对不少人士进行了整顿，这些行为自然被归咎于他。尽管他对周恩来怀有深深的感激之情，却无法消除人们将他视为“四人帮”一员的印象。梁戈亮在电视上目睹了周恩来葬礼上的情景，庄则栋与江青并肩而立，“他当时正面带微笑”。
庄则栋与周恩来打球
“提及我爸曾整治他人，你如此问？在那个时期，确实有所整治，但并非大范围，也非惨烈至极。”庄飙向记者回忆道。
鲍蕙荞于生产次子之际，庄则栋表现得“颇有领导风范”，步履沉稳，携一随从步入病房匆匆一瞥后便转身离去，声称“需去接待外宾”。庄飙至今记忆犹新，那是在唐山大地震之后，母亲独自抚养着两个幼子和三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在王府井大街的红绿灯旁搭建了一座临时地震棚，度过了两个多月的时光。然而，在他的记忆中，父亲却未曾探望过他们一眼。
庄则栋和鲍惠荞
自幼年起，庄飙便跟随母亲研习钢琴技艺。随后，他加入了ADO乐队，并担任崔健的键盘演奏者。然而，他对乒乓球并无太多兴趣。
“虽犯有严重政治错误，但可视为人民内部矛盾处理”，随之而来的是党籍与公职的双重剥夺。
庄则栋、鲍蕙荞及女儿
尘埃落定之际，二人最终选择了结束婚姻。众多报道纷纷指出，是鲍蕙荞率先提出了离婚的要求。然而，庄飙却向记者透露，真正提出离婚的一方实际上是庄则栋。
在“文革”初露锋芒之际，鲍蕙荞毅然选择与他结为连理。彼时，庄则栋每日遭受批斗与殴打。婚后，四波造反派接连上门，轮番抄家。
庄飙的父亲遗留下的影响延续至“文革”落幕数年。直至1987年，庄飙接到了中央音乐学院的来电，告知他未能被录取，并要求他取回档案。在拿到档案的那一刻，他不禁好奇档案中究竟记录了什么。当他拆开档案，发现街道办曾附上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该生之父在文革期间犯有重大政治过失，请贵校在录取过程中予以慎重考量。”
“必须得赢”
庄飙与父亲在体育领域的唯一契合点，便是围棋一途。
1998年，庄则栋的第二任妻子佐佐木敦子的弟弟特地从日本远道而来，专程探访姐姐及姐夫。按照约定，他们当晚七时将外出用餐。然而，庄则栋在五点便抵达了父亲的家门。父亲见状，便提议对弈一局棋。他说：“小时候常看到你下棋，却不知你的棋艺究竟如何。”庄则栋欣然答应。父亲接着笑道：“我的棋风嘛，往往是在棋局尚未展开之际，便已陷入激烈的攻杀。”
首局庄家投注异常专注，迅速便取得了胜利。他察觉到父亲的脸上露出了不寻常的神色。紧接着，第二局他再次获胜。
尚未踏出第三盘棋的数步，敦子的胞弟便已赶到。这是庄飙与他的初次会面，本应启程共进晚餐，然而父亲却坚持己见，不依不饶地说：“不行，棋局尚未终章！”庄飙立刻心领神会，主动认输，以示歉意。父亲随即教训道：“你必须认真对弈，随意胡乱下棋可不成！”
“我提议，不如一起去用餐。他摇了摇头，‘我还未胜出呢，再玩一局。’于是，我立刻又与他战了一回。即便未能分出胜负，他仍旧不愿起身——毕竟，他必须得赢我这一局才能离开。”
第五局棋局落下帷幕，父亲取得了胜利，众人这才得以出门共进晚餐。庄飙瞥了一眼手表，已是九点之余。
“非得战胜你不可，我极端好胜，曾与他对弈一局，自此之后，我便不再与他较量。”庄飙言道。稍后，父亲终于向他评价道：“你的棋艺比我更胜一筹。”
“我父亲那性格，一辈子未曾领略过恐惧的滋味，心理素质堪称一流，简直就是一位杰出运动员的典范。”庄飙偶尔也会与父亲探讨乒乓球技艺。父亲打球从不追求花哨，只求实效。“他的理想就是简单直接，一拍一击，就能让对方捡球。若败在他的拍下，那份挫败感真是让人难以忍受。”
“结果至上”，正是那代中国体育精神的体现。1961年，在第26届世乒赛决赛中，我国选手一举囊括了男单前四名。主管体育的副总理贺龙作出决策，指定庄则栋获胜。原因在于他出身北京，能够代表这座城市，加之他年轻有为。来自上海的徐寅生和李富荣，遵照指示，有意放水。
随后，我国巧妙运用规则，使得李富荣接连两届选择让球，从而助庄则栋实现了三连冠的壮举，并将象征乒乓球界最高荣誉的圣伯莱德杯复制品永久留在了国内。步入晚年，庄则栋对于这段往事鲜少提及，即便是面对自己的子女，也选择沉默以对。
2004年，由我国乒乓球协会主办的“三英杯”乒乓球赛在广东中山盛大开幕。广东省政协主席陈绍基莅临现场，并在比赛中连胜徐寅生及另一位前国家队成员许绍发。随后，轮到了庄则栋登场亮相。
“我击败了三位世界冠军！”万伯翱，时任“三老”联谊会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回忆起这段往事时对记者说道。庄则栋闻言，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那场比赛，他最终战胜了陈绍基。
“爱乒才会赢”。
“他的为人可谓是洞若观火。”山西庄则栋乒乓球俱乐部的总经理赵方方不禁赞叹道，庄则栋与他携手共事已有十年，期间未曾签署任何商业合约，亦未曾询问利润之数，“我们之间，纯属君子之交，全凭彼此的信任”。
另一方面，庄则栋并未遵循双方口头达成的协议，即每隔两个月前往山西一次，对会员进行指导与观摩。事实上，严格来说，他似乎并不适宜投身商界。
报酬微薄，期限冗长，以及难以解除的陷阱式条款。他付出了极大的努力，方才将这些合约逐一作废。
2008年，庄则栋与经纪人姜佰君的合作关系宣告终止，随之而来的是，那几家以“庄则栋乒乓球俱乐部”命名的机构，也纷纷走向了倒闭的结局。
相逢泯恩仇
2013年2月28日，上午9时30分，告别仪式正式拉开序幕。庄飙紧挨着父亲的遗体站立，依次与前来悼念的宾客们握手致意。他位于队列的第二位，而站在首位的是一位戴眼镜的矮胖老太太，那是他的继母佐佐木敦子。这位出生在中国的日本女性，是乒乓球名将庄则栋的忠实粉丝。在庄则栋人生低谷的1987年，她毅然决然地与他携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为了这份爱情，她不惜放弃了日本国籍，辞去了在日本公司的职务，成为了全职的家庭主妇。
“敦子阿姨对父亲的照料无微不至。”庄飙向记者透露，在父亲罹患癌症的四年漫长岁月里，作为家属的敦子阿姨在众多医院中被誉为“钢铁般的女性”。
庄则栋病危时，鲍蕙荞探访医院
今后庄则栋的作品，一律准予出版。
短短两年的从政生涯，为庄则栋带来的困扰持续了数十年之久。在“文革”期间，他与昔日的队友徐寅生、李富荣关系恶化。文革结束后，徐、李二人均曾担任过国家体委副主任和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的职务。
庄则栋与佐佐木敦子
“鉴于他在‘文革’期间犯有过错，庄则栋未能受邀参加中国乒协及国家体育总局举办的相关活动。”曾在乒乓球队担任三十年教练的梁友能如是透露。
1996年，某省举办了一场乒乓球赛事，并邀请了庄则栋先生担任冠军奖杯的颁奖嘉宾。然而，在决赛前夕，主办方突然意识到庄则栋与体育系统在“文革”期间的历史纠葛，担心这可能会对即将到来的全运会造成影响，进而影响到省体委与国家体委的关系。因此，他们不得不向庄则栋撒谎，声称当天下午因停电无法进行决赛。为此，他们匆忙购买了一张当晚回北京的软卧车票，意图尽快将庄则栋送回北京。但出乎意料的是，下午前来请求庄则栋签名的人数众多，这一情况被庄则栋敏锐地察觉到了。
“爸爸，您不认为开业庆典应当邀请昔日的战友，比如徐伯伯、李叔叔他们吗？”庄则栋沉思良久。
数月之后，在一位中国新闻社朋友的鼎力协助下，庄则栋郑重地撰写了一封书信。
“我国乒乓球协会的徐寅生、李富荣等领导表示：值此北京庄则栋乒乓球国际俱乐部隆重开业之际，我怀着诚挚的心情邀请各位的到来，并热切期待你们的莅临……回首往昔，我们曾是并肩作战的战友，然而在‘文革’时期，由于我个人失误，导致我们之间产生了隔阂，伤害了彼此的情感。历经多年风雨，如今回想起来，心中满是遗憾。我希望能在上一世纪的尾声，将我们之间的隔阂彻底弥合，这对于历史的记录也将是一次积极的回应。”
“那是我多年来参与的唯一一次。仅仅走马观花一番，便即离去，未曾与任何人致意。”他接着说道，“除了那次之外，我未曾参与他任何公开的活动。”
站队和站错队
“在我父亲的政见上，他显得颇为稚嫩。最终，他认定了追随毛主席的道路。于是……”庄飙如此向记者表述。
‘我有些事情，无法对他人言说，唯有对你一人倾诉。’当时，我将江青视为一个坚不可摧的靠山。”
国际乒联的终身荣誉主席徐寅生，在微博上留言表达了对庄先生的深切哀思，写道“小庄，一路走好”；国家体育总局的前副局长李富荣，也曾亲自前往庄先生的病榻前探望。尽管如此，他们与众多体育界同仁一样，未能出席庄先生的遗体告别仪式。
在完成遗体告别仪式之后，庄飙亲自送父亲的灵柩前往八宝山革命公墓进行火化。这一地点，是经过“组织”精心安排的，他心怀感激。此外，他还对另一件事情充满感激之情：尽管父亲是以北京市少年宫乒乓球教练的身份离世，但治疗癌症所需的数十万元药费，却得到了财政部和体育总局的特别批准，予以报销。
庄则栋、佐佐木敦子
“任职官职两载，却蒙受数十载的不幸”，此言出自梁戈亮之口，用以评述庄则栋。梁戈亮本为庄则栋的受恩者。
在1971年赴日本参加世乒赛前夕，周恩来询问庄则栋，哪位选手可代表我国参赛。庄则栋大胆地提名了比自己年轻十岁的梁戈亮。梁戈亮随后连续五次征战世乒赛，成为我国那一辈运动员中，职业生涯最悠久的佼佼者。
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梁戈亮多次提及：那是在1969年，他的母亲不幸患上癌症，庄则栋便带着他，骑着自行车横跨半个北京城，寻求一种救治之药。他的母亲最终在2004年离世。“这一幕，我终生难忘。”数十年来，无论是在公众场合还是私下，梁戈亮都始终对庄则栋满怀感激之情。
梁戈亮未能亲临庄则栋的告别仪式。“未曾接到通知……”他的话语显得模糊不清。此外，庄则栋在体育界的两位资深友人亦均未现身。